浅芸夏熙♡

浅笑安然,岁月静好

[交旦]风声

[交旦]风声


复旦视角


七夕贺文,也是入圈差不多一周年的纪念文吧ww


破镜重圆预警(蛤交前段都活在回忆中,我的错)


含微量清北,浙南,天南元素


私设一堆,私设文理院校一家亲


想写一个不是那么傲娇的旦旦和一个不是那么直男的蛤交


如果有不妥/不合理处望加以指正


全文8000+,请注意阅读时间


我流ooc


BGM:德彪西——《月光》(提琴版)




1'小楼昨夜又东风


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我和他分手后第一次来交大校园。庙门、学科楼、校友林、涵泽湖、玉兰苑……我沿宣怀大道一路进往。即使我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,校园中的每一处都是我熟悉的风景。



        春日黄花满园径幽香远,秋来草木萧疏天高水清。实在是美的很。这里的每一处都曾被我细细领略过,似乎这样,就能离那个人近一点,再近一点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只不过,到底还是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





2'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




      往事如纸片般覆上心头。




      我曾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。




       我们王牌学科不同,我是文理,他是工科。我们地域相距甚远,我在上海东北,他在上海西南。我们各有自己生活的圈子,我是杨浦铁三角复济财,他和华师比邻而居互称隔壁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唯一有交集的就只剩下年复一年的招生争夺战,谁才是上海top1的互不相让,各种赛事上的针锋相对……




        但我们却俱在这失了颜色的一点一滴中动了真情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回望不长的恋爱时光,也曾有花前月下日夜思慕,也曾有甘坐两小时公交地铁只为见他一面,也曾在校庆时当面道一声“建校日快乐”,偷偷牵上的手。当时虽表面怨汰,但我知道,自己心甘情愿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也许终归是情深缘浅,一切都在18年那个早春结束。我后来才醒悟,原来我和他就像两条平行的直线,本该永无交点,是我的倔强他的执着让图像生生扭转,换来屈指可数三年时光,可相交后必定渐行渐远,不复相见。





3'此去经年,应是良辰好景虚设




        快走到包玉刚图书馆了,我这才觉得今年上海的冬天竟是这么冷,冷入骨髓,连血液都像是被冻结。我从来没这么想大哭一场,但终是忍住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望向熟悉的地方,图书馆前的石楠仍是郁郁青青,一如往昔。我却不自觉地想起他捧着石楠花,站在我校门前,一脸温柔的样子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为何,分手前,想的总是他的不好;可分手后,只能念及他的好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无奈笑笑,承认吧复旦,你总是忘不了他的。





4'今宵酒醒何处?杨柳岸,晓风残月




        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怀旧的人。这些年有些事情常常在我梦里徘徊,让我反复醒转,日夜难寐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可与他分手的理由却已记不清了。也许是微博上他的热诚我的冷漠,也许是时光的洪流将一切卷走,也许是终于疲于不断争吵,也许是……




        一切曾经爱意的棱角都会被时间磨平,隐隐的不安常藏在心底。最终的时刻定格在微信上我的一句“分手吧”,他的一句“好”。




        那时是情人节前一天。当时曾倔强地觉得就算分手也没有什么关系。无非就是恢复到百十年以前的生活罢。我依然是我,依然能过的很好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但那天晚上我在同济家喝得酩汀大醉。后来听同济说,当时他着实被我吓到了,说我红着眼眶一个劲地灌自己,却又一句话也不说。现在想来他是我们恋情唯一的知情人,我们俩祸害他那么多年真有些惭愧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还记得第二天情人节的腥风血雨。那天他表白了华师。华师是个好姑娘,我看着微博页面抿着唇,手却有点微微颤抖。原来那个盼我九年[1],伴我百余年的家伙真的不会在等下去了。我点进他的主页,看到他的上一条,是歌单分享—分手快乐。霎时我像是被摁了定格键,灵魂在一瞬间被抽空,呆坐在屏幕前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这时我才最清晰地意识到,从2015.8.20到2018.2.13,这段满打满算不足三年的恋情真的已经无疾而终,从此我和他,再无半点瓜葛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就像我最初想的,他和我始终是不一样的。他是永远的开朗外向,他表达爱意的方式是在正确的时间写一段正确的文字,配一张正确的图片,艾特一个正确的人。就像是向全世界宣布一样——从此,xxxx就是我上交的人了!

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可我不是这样的。对我而言,我则是愿意把我的心上人藏在心底。就算没人知道也不要紧,我知道就行。就算不干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也不要紧,陪陪我就行。所以说,我终是明白我和他终究是殊途陌路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可笑,像一个莫比乌斯环,我们从相顾不知走到相扶相持,从二足鼎立走到两情相悦,最后从同心同德又走到形同陌路,只不过一个轮回罢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往事随风逝。“犹记初见,姹紫嫣红开遍,星明月皎彩云照。念与君相别时,思念当如春水,无复穷己,然不论山长水阔,定不负初心。”[2]




        你活在册页的某个角落,终成我心底的不可言说。我知道,从此便是我一人立于五角场巅,无论春去秋回,岁月绵长,恐再难看见他的身影。突然就有点不舍。就像借书一事,有书者束之高阁,借书者爱若珍宝。真的只有一点点不舍,嗯,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。





5'人生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




        在之后的日子里,我有意避他不见,把全部精力放在学术上,欲重新开始。就算在微博上有些许互动,也是华五的集体活动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同济曾开玩笑地对我说:“你们俩干什么都要拉上华五,在别人看起来你俩怕是真有什么关系呢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有些晃神,便听同济继续说:“说真的,复旦,我觉得上交对你真的有点余情未了的样子。你不再考虑一下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那时真是太聪明了,“他对谁都这样,他在微博上对谁都这样。对我,对浙大,对华师,对你,都是一样的。何况,他早就选择离开了啊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知为何倔强起来,“我复旦有钱有颜有地位,凭什么就在他上交这一棵树上吊死。他上交,我复旦早就不稀罕了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看见同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走了。




——你舍得?


——我舍得。


——你甘心?


——我……甘心。





6'人生若只如初相见




        刚开始接到上交的研讨会的请柬时,我着实纠结了一会儿。本已打算就此别过,再无交集。可我看着请柬上一如既往的老练的字迹却又有点舍不得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之前都拒绝过你那么多次了,这次就当给你的面子去一趟吧。反正早就桥归桥路归路,见一面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过了玉兰苑,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,为时还早,故而绕了个远路,打算从思源湖过去。冬日的思源湖着实没有什么风景,但一汪湖水平静如镜最能使人心生安宁之感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路上遇到几个周末留校学习的学生,见我都是一惊,随即纷纷问好。我一一还礼,心里笑这么多年他交男女比例还是惨不忍睹。冬季从思源湖上刮过的凛冽的风催促我往前走。我整理了一下领带,缓步走向礼堂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见到他要说什么?好久不见?还是互相客套?纠结中,我绕过一丛小树,向台阶上望去。下午的阳光恰到好处的洒在礼堂上,柔和的金光笼罩着它,梦里的图画出现在面前,那个和“他”初见的日子。




——


         那是二十世纪同样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“他”站着南洋校门前,我跟在我哥震旦后面。“他”穿着青色长衫,背着光定定地站了一会,忽的转过头,笑着对我说“是复旦吗?常听你哥提起你,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呢。我是南洋,请多指教,让我们一起为中国的教育事业做贡献吧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他”的笑容是那么温暖,像是启明星,照亮了我本以为黯淡无光的前路。




        那是我这百年生命中最难忘的时刻之一。


——




        大块大块山峦般的影子映在堂前石阶,背着光站着一个人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这时我的软弱,我的逃避赤 裸 裸地被暴露在阳光下。我在阳光下狼狈万分。许是阳光太过刺眼,我抬起头时忽然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落下来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由往前走了两步,走进阴影,拉开时间的帷幕,看清他的面孔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是同济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梦醒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由嘲笑自己,往事不可追,过去了就是过去了,覆水难收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同济也看到了我,他向我挥了挥手,喊了句“复旦!”




         我快步走上台阶,对他淡淡一笑,聊算招呼,“怎么是你?东道主都不出来迎接下客人吗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同济的脸上隐隐有笑容,“他在里面招呼呢。我想着你应该快来了,就出来等等你,也免的你尴尬。”他拍拍我的肩膀,“刚才好像看你有点愣神,怎么了吗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同济一向是如此的暖男,我感激冲他笑笑。“也没什么了,都这么久了,他也早该放下了,我也早该放下了。至于愣神……”我笑了一下,“不过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罢了。”





7'春花秋月何时了?往事知多少




        进了礼堂,在签到本上签字后,同济转过身来,“这会儿人多,我之前打听过你坐哪了,我带你去吧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颔首道谢,我们穿过来往的人群,其中不乏许多熟人,大家相互打声招呼,好不热闹。




       “嘿,复旦!”我的肩膀一重,耳畔是少女特有的轻快声响。

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人大,好久不见。”我转过头,果不其然看到人大一张笑靥如花的脸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她好奇地看着我,“你今儿转性了?以前我可从没看过你来上交的研讨会。那会儿我还跟北哥聊过你和上交是不是死敌呢。今天儿……是什么风把你吹来啦?”




      “想来就来,不想来就不来了呗。你能来,我就不能来了?倒是你,今天怎么还有空来上海了?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欸,你可别说不记得。过几天不是有个文理院校的交流会,在南大那儿开的那个。我这不提前来做准备嘛。何况,北哥也来了呀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清华呢?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清哥也来了呀。你知道的嘛,他和上交还蛮聊的来的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心里一颤,平静地转向一旁笑眯眯听我们说话不做声的同济,“对了同济,我的位子在哪里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“嗯?哦,在清华和北大旁边啊。”他友好地补充,“后面是天大和南开,右边是上交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我简直想晕过去。不死心地又问了句,“浙大呢??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拉着南大坐另一边去了,就那。”他好心地帮我指了指。浙大和南大也看到了我,向我们挥了挥手。“对了,今天中科没来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噗嗤”人大没忍住笑了出来,“别想了,我也坐南大那里。你那可是个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体的吃糖的好位置呀。复旦,你要好好珍惜呀,我先走啦!”说罢,挥一挥手,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。




        看着她背影逐渐远去,我无奈看向同济。他注意到我的视线,连忙举手投降,“这个席次安排是上交定的,和我一点关系没有,冤有头债有主,你有什么诉求可找他去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”我悠悠地说,“你们不给我换,我自己换还不行吗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走到自己的席位边,看了眼前后左右,拿起名牌。临走前,突然生了恶趣味,把他的名牌放在我原来的席位上,然后转身向后走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就当是给你的一份大礼吧,我暗暗想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转身的时候,我无意瞥到他,他正和清华北大在一旁聊天,穿了一身正装,和平时吊儿郎当格子衬衫黑框眼镜的他判若两人。他正经起来还是蛮有魅力的嘛,我想,但无论如何,跟我也再没有半点关系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不顾同济的半施半就的阻拦,我拿着名牌坐到最后一排。那儿空荡荡的,我乐得清净。应付走了同济,我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研讨纲要。




       “最后一排……在哪呢?”期间我的思绪被一阵声音打断,我抬眼望去,另两位大学正寻找座位。“哦哦,在这里!”看着他们望过来,我抬手打了个招呼。




      “啊,你好你好。”他们友好地招呼,看了下我的名牌,“请问你是……欸?复旦?!”




       我表面默不作声,很好地显示出一个top3高校的涵养,打趣道,“今天都怎么了(笑),怎么每个人看到我都问我怎么来了。看来上交这地儿是龙潭虎穴啊,不适合我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尬笑道:“没有的事。不过你怎么不坐前面,我们看北大他们都在前面来着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既然你都说北大清华他们在前面,我怎么还好意思去当电灯泡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哈哈,也是。”其中一位凑过来看了看我的名牌,“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这名牌有些不同啊,好像是手写的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一下子怔住了。我缓缓转过头,用有些颤抖的手拿起那个名牌。




       “复、旦、大、学”我用带着些颤抖的声音念出这几个字来。上面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笔迹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从玻璃夹板中将它拿出。它有些泛黄,纸质薄而脆,边角处晕染出黄色的印痕。上面是毛笔写的,墨迹都有些淡了,飘逸潇洒,带着法文潜移默化的影响。这时我突然发现它是折过的。我将它平摊开来,上面写:国立复旦大学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天空中像是有一道雷将我劈了个从头到尾,那个埋在我心里深处许多年的名字重现天日。我不得不去面对被我避而不见许多年的历史。




我的哥哥,1952年。





8'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一向活得明白,但唯有记忆方面不受我所控。想忘记的事总记得清清楚楚,不想忘的总是一晃而过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以前曾向上财抱怨过,换来一句“复旦呀,你都一百多岁啦,记忆力下降不是很正常的事嘛,安啦安啦。”我只得死亡凝视,遂罢。




        震旦,是我百年生命里为数不多的伤疤之一,关于他的事我大多刻意回避。在我为数不多的记忆中,我似乎与他并不相处融洽。“哥”这个词,出现更是极少。




        都说人真是善变的动物,其实大学也是。现在想来,那些年他对我的帮助和关怀,唯“哥哥”一词能相报答之。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我内迁时最后一次看到的他的背影。那时战事正吃紧,我接到调令,匆匆忙忙收拾书本器具与大夏联合内迁——先坐沪杭铁路到杭州,再转浙赣铁路到南昌,最后由南昌坐火车至九江,远离战火纷扰[3]。




        那时震旦在上海火车站与我送别,他急忙把我推上快满员的火车,低声嘱咐道,“到那里也要好好的,照顾好自己,坚持我们的理想,知道吗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火车不给人遐思的空间,随着汽笛长鸣,它迈开蹒跚的脚步。我艰难地从车窗回望,他也望着我,不一会儿走了。他的身边还有大同、光华和南洋,哦不,该叫交大了。他们穿着长衫离去的背影,是中国的脊梁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这样想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看,直到他们成了黑点,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后来听说震旦一直留在上海,倒是交大也内迁了,不过我们没有见过面。战争年代家书抵万金,知道互相安好已是最大的慰藉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交大于我的意义更像师长,我是崇敬并尊重他的。他教我办学,护我成长。是我一直追随并想成为的大学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上交自然是像他的,故而后来在上交追我的时候,我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的感觉。我打心底知道他们是两个不同的大学,但总是放不下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没有机会见证他们诞生的旭日朝阳,只来得及在他们突兀的离去后看到漫天星辉。教育之火种亘古不灭,而我也要把它传递下去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我心中永恒不变的理想与信念。





9'庭院深深深几许




        这时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坐在书桌边,在短暂的宁静中写下这六个字时的情景。于是我笑了,在泪水滴到纸上前把它拿走。我转过头,笑着对他说:“是我哥哥写的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:“哦哦,你……没事吧?”




      “我很好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我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,关于上交和他要做的事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想把它夹回去,突然发现原来不止一张纸。于是我将另一张也抽了出来,上面写“复旦大学”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这张纸倒是蛮新的,是最厚实的宣纸,纸质硬实,用的是黑色墨汁。但“复旦”与“大学”字迹却不相同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哑然失笑。不受控的尘封的记忆被唤醒。我想起这是16年的春节前夕,那时我到他校园来,他和学生正在写春联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他看到我来,万分欣喜,拉着我,也硬要我来写几字。我不知写什么才好,便抬手写了复旦二字。他便笑,抬笔接上大学二字,“旦旦,这过春节呢,写春联,又不是什么文书签名,不用这么正式呀。不过……如果你这是想让我新的一年里一直牵挂你的话,我不胜欣喜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当时我心里羞愤,面上却不显,“你可别自作多情,谁让你想了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好好好,不过你就算不写,我也会一直记得你的呀,永远都会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永远都会……吗?




        我平生最厌唯不告而别一事。唯因当年震旦与交大就是那么突然地离开了我的生命,而我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有时我也会想,如果有一天,如果有一天我也如此的话,亲近的人该多难过啊。更何况,若那时理想仍未实现,该是永久的遗憾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所以我每每都告诉自己,不能贪恋一时的温暖,要知道,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呢。




        这大概就是我们分手的主因,不过我不想让他知道,有些事自己一个人承担就行了,何苦拉别人进来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将它们放在一处。字条上的笔迹重重叠叠。我察觉到了一些东西。这使我有些难过,有些事何苦说出来呢,真的会让我当真的,真的会让我以为他会抛下一切,会过来跟我说,别多想,我陪你一起走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真的会让我去忍不住贪恋那种温暖啊……





10'正是江南好风景,落花时节又逢君




        我独自暗自神伤,坐在我旁边的两位大学正低声交谈着什么,看着我欲言又止。我强压下内心思绪,好奇回望。




        紧接着我坐的那位凑过来低声问我,“那个……咳复旦啊,你跟……上交关系怎么样啊。我们和省里那帮大学打了个赌,赌上交喜欢谁。你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?”

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我想笑,你们真是问对人,问上交的前男友他喜欢谁,我可以说他可能还喜欢我吗?




        我示意他看背后,笑“正主就在你们背后,不如你们直接问他好了。……上交,好久不见,别来无恙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许是我难得的坦率,他难得愣住了。许久许久,扬起一抹笑,“旦……复旦,好久不见。你们也是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打了个哈哈,转过头不再说话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他走过来,把名牌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,然后顺势坐了下来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旁边的二位兄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扬眉,“你放着前面的席位不坐,跑我这来干嘛?东道主不应该坐这吧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刚想着他这些年直男劲少了不少,他便执着问“那你为什么坐过来?我不是安排好席位了?”




       ……还是很直男,我强忍回复道“我还没问你呢。那什么席位啊,左清北后天南,我坐那干嘛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他竟然点头,“那我也一样理由。而且……不是离你近点吗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旁边两位兄弟嘴巴快合不上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一下子被噎住,瞪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旁边两位兄弟嘴巴张得更大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在考虑到再放任下去恐怕就要造成公关事故后,我低声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:“专注点,研讨会快开始了。”又转头亲切朝他们笑,“我俩真没什么,那是上交开玩笑……”

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俩点头如小鸡琢米,说:“放心,我们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意识到这事真是越描越黑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



       耳边传来他的轻笑。





11'不免收心,共伊长远




        研讨会开得异常顺利。各高校友好探讨,各相发言提出想法意见。除了发言环节其他高校发现我和他一起坐后面时显露出怪异的表情(有些还有点兴奋?)外,我觉得这个研讨会还是非常愉快而有价值的。




        结束后,已过黄昏。我正在整理与会材料。很多大学都三三两两离开,去上交的食堂吃晚餐。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了,倒是公文包还摆在桌上。




         因为坐的靠近后门,不少大学离开时都与我挥手道别。我时不时招呼一下,整理速度便慢了下来。




       “复旦!”我听到人大的声音。她小跑过来,一路向我挥手。“我倒没想到你和上交关系还可以嘛。还眼巴巴坐一块儿,要不是我知道你单身,我真得怀疑你们俩有一腿儿。……不是吧复旦,他不是看上你了吧?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啊,看上我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?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噗,没有没有啦。不过……嘿期待听到你的好消息哟。我走啦,和清哥北哥吃饭去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过几天见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整理好东西,正打算起身,便看到匆匆赶来的他。他看到我要走,三步并作两步跑来,拉住我的袖子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一会儿见我站着不动,便松开手,颇有些尴尬说道:“啊真是失礼了,抱歉。不过复旦,我能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吃晚餐吗?”他有些忐忑地看着我,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。




       于是我心软了。没等我应声,我看到他拿了一件大衣一条围巾来,便问道:“你拿这些来干嘛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“啊?嗯……上海的冬天一向都湿冷,我们闵大荒这儿更如此。在室内还好,室外可就寒风刺骨了。你身体虚,又穿这么少,是想感冒吗,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。”他仿佛又回到几年前,一边絮絮叨,一边给我披上大衣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似乎是意识到我们的关系早已不是能如此亲密自然地抱怨、披衣,他蓦地停了手,颇有些惴惴,手上的围巾欲放还止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大衣的温暖让我曾一度冰封起的心复融,我伸手拿过围巾,套在他的脖颈边。然后拉起他的手,“走吧,吃饭去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略微走在前面,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



        风中刮过他的轻笑。





12'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




        到了四餐,我和他坐在窗边,夜色正好,点点星子挂在泼墨的天角。月明明的,带着含羞的薄雾,朦朦胧胧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各打了一份简餐,食堂人并不多,周围更是没什么人,静致极了。这氛围将我和他与远处其他吃饭的、讨论的大学的声音隔绝开来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待我吃完最后一口,慢慢放下筷子,抬头便看到他有些紧张的神情。我偏过头,不禁莞尔,“今晚夜色真是不错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他一愣,定定地看着我,缓缓说:“那你要跟我一起去逛逛思源湖吗?”




        依旧是冬日思源湖无趣的风景,我却觉得对岸教学楼星火点点映在湖里,别有一番风姿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今日的风不似往昔,甚是柔和。拂过脸颊,冷冷的,柔柔的,似少女的呢喃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和他并肩走在湖边小径上。起初无言,后来我只听得他慢慢说:“其实这么多年,我也有些隐约感觉到当年咱们分手的最重要原因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我愕然地看着他。




      “我们不是输给了时间,”他苦涩笑了,“而是输给了责任,对吗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没等我说话,他自顾自的继续下去,“但其实啊旦旦,这世上不是有些事只能自己扛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我也会一直陪你一起走的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他偏过头看着我,月光照在他的脸上,朦朦胧胧,让人看不分明了,“今晚的月色真美。”




        原来,那不是错觉,真的会有人愿意抛下一切,和你一起走。




        我侧头看了一眼月光,转头宛然笑道,“风也温柔。”





13'love is 0 , 0 is love




        深夜,夜幕完全笼罩天际,繁星点点。




        从未掩好的窗帘缝中,依稀可见双子座流星雨划过天际的明亮耀眼[3]。




        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微亮,显示的是2015.8.20的那条微博。




 Among  thousands  of  people , you  meet  those  you've  met . Through  thousands  of  years , with the  boundlessness  of  time , you  happen  to  meet  them , neither  earlier  nor  a  bit  too  late .




        那晚,我梦见初见的那个下午。




——END




[1]:建校时间:复旦:1905年,上交:1896年



[2]:详见复旦大学2018.2.14微博


[3]:查了很多文案,也没找到复旦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西迁的ヘ(_ _ヘ)结合1937年民国铁路分布图,及1940年复旦大夏在庐山的照片,猜测应该是这么走的,算是私设吧……从南昌到九江的铁路未查到名字,深感歉意。

另,结合郁达夫,朱自清等人经历和当时图片,感觉当时铁路应是十分繁忙,人也很多的,所以写的是震旦将复旦推上的火车……想象一下旦旦和大夏带着学生赶火车的情景|・ω・`)



[4]私设这天是2019.12.14,当天应该是双子座流星雨(虽然我没看到)是从晚上9点到凌晨才能看到dei,吃个饭应该吃不到9点吧??另外上交在闵大荒,应该看得到吧,我猜(//∇//)



注:其中交大(除第一个外)均指国立交通大学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祝大家七夕愉快!!!



我能拥有评论嘛|ω・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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